巧克力背後的童工剝削!象牙海岸可可田裡的血汗真相

巧克力幾乎可以說是人人皆愛的甜點。然而,鮮少人知道巧克力的生產過程是一連串的非法行為所致。

世界上大約有40%的可可豆是由西非國家象牙海岸(Côte d’Ivoire)所生產的。由於巧克力的高度需求, 可可豆成為了當地農夫喜歡種植的作物,但是在可可田裡,到處可以看到的卻是童工的身影。他們在危險的環境下工作、多年無法返家、領著甚至不足以溫飽的薪水。這樣持續多年的惡習,卻遲遲無法被解決。即使大企業不斷承諾會改善這些狀況,過了近20年,情況反而持續惡化。

這些童工從何而來?

這些童工主要來自於象牙海岸鄰國布吉納法索,有些人是自願前往,有些是被父母賣掉,有些則是被人口販子拐騙過去的(像是承諾他們會賺到多少錢或是得到禮物)。其實當地是禁止奴役童工的,最高可罰六個月的有期徒刑,但是當局並未嚴格實施政策,也鮮少實際前往可可田監察。即使真的被抓到,農地經營者也會表示這些童工是來幫忙家裡,不是非法雇用。

童工為何而來?

這些孩童在此工作的原因有二,一是為了求溫飽,二則是為了賺錢並將錢寄回布吉納法索。然而,他們的薪資完全不受保障,在工作前期,雇主並沒有支付任何薪水。在與半島電視台(al-Jazeera)的一次訪談中,有一名男子正好在那天領了第一筆薪水,那已經是他工作的第六年。一切都是雇主說的算,童工為了生存根本沒有抱怨的權利。

杜蘭大學(Tulane University)曾在2009年針對600位曾在可可園工作的移工進行訪問,結果指出有半數的受訪者是被禁止返家的,更有超過三分之二的人曾遭受肢體暴力或威脅。

除了遭到雇主剝削外,童工在可可園工作還得面對高度危險的工作內容

為什麼在可可園工作很危險?

根據美國勞動部在2015年的報告,有超過2百萬的孩童在可可田從事危險工作,包括揮砍樹刀(machete)、搬運重物、噴灑農藥等行為。其中,在半島的報導中,更發現這些孩童在未穿戴任何保護配備下,必須使用當地稱之為redhead的殺蟲劑,讓可可樹可以生長更快。而這又衍生出另一個問題—森林破壞。當地的森林在長期的過度利用及大量化學藥劑下,幾乎整片死光。

孩童手持的器具即為machete,他們每天都會拿著它去可可園上班
孩童手持的器具即為machete,他們每天都會拿著它去可可園上班

巧克力企業是否是加害者?

面對可可豆生產過程所涉及的非法行為,不得不問那些巧克力企業是否有任何保障童工權益的措施,又或者他們的存在反而助長了剝削行為?

其實早在2001年時巧克力大廠包含Hershey, Mars, 雀巢(Nestlé),及其他八家企業共同簽署了哈金安格議定書(Harkin-Engel Protocol),此協議旨在消除童工的問題,並且要設立大眾認證的標章,證明這些可可產品在生產過程中「完全沒有涉及到童工的使用」。

當時協議的期限為2005年。沒有任何標章設立,童工問題更是遲遲未被改善。

在認知他們無法自行設立標章後,這些企業因此開始購買第三方團體如Fairtrade,Utz以及Rainforest Alliance所認證過的店家所出口的可可豆,但是這些組織的監察員每年所監察的可可園不到整體數量的10%,監察的頻率也很低。

在當地一家可可園的合作店家的外牆上可看到Rainforest Alliance的標誌
在當地一家可可園的合作店家的外牆上可看到Rainforest Alliance的標章

事實是,如前面所提,可可豆的供應鏈非常不透明,幾乎難以追蹤來源,這些大企業也承認他們並不確定自家的巧克力來源是否有牽涉到童工。

延伸閱讀:卡法拉制度下的血汗移工,石油國家竟是靠「現代奴隸」撐起來的

為什麼可可豆的生產如此不透明?可可豆變成巧克力的過程

在農民將從可可果取出的可可豆裝袋後,可可豆會被運送到樹林外的店家。而在這裡,來自不同樹林的可可豆會全部被混在一起,這也是可可豆的來源難以追蹤的原因。接下來,可可豆會被賣給食品農業大廠,如嘉吉(Cargill)、Barry Callebaut。最後他們才會將可可豆賣給大眾所熟知的企業,像是雀巢、Hershey、Mars。

大企業為打擊童工剝削所做的努力

Godiva

提出計劃:加入其可可豆供應商Barry Callebaut所提出的永遠巧克力(Forever Chocolate)計畫,立志在2025年達成童工人數歸零、碳足跡達標等永續目標。

Nestlé雀巢

提出計劃:在2012年提出監督童工及矯正計畫(CLMRS),除了致力消除童工外也在當地蓋學校,增進教育品質。根據官網提供的數據,在此計畫下,目前有超過4萬名5-17歲的孩童被監管著。

Hershey 好時

提出計畫:在2018年時提出Cocoa for Good計畫,承諾在2030年投資超過5億美元來打擊童工、提供女性經濟支持、保護生態系統等。

Mars(Snickers, TWIX, m&m生產商)

提出計畫:在2018年時推出世代可可永續(Cocoa for Generations)計畫,計畫在2025年前,該公司所使用的可可豆要100%可追溯到種植可可園的所在地。

最根本的問題是什麼?

剝削童工的問題還是得回到最根本的因素—貧窮。沒有父母會希望自己的孩子犧牲上學時間,從事這樣高危險的工作,這是逼不得已下的選擇。若可可豆的成交價格提高,或許這些孩子就能夠到學校上學。除了指望企業能夠確實執行提出的計畫外,消費者也應該更加謹慎購買選擇的產品,避免在享受同時成為加害者。

參考資料: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graphics/2019/business/hershey-nestle-mars-chocolate-child-labor-west-africa/

https://www.aljazeera.com/program/featured-documentaries/2020/7/26/chocolates-heart-of-darkness-child-labour-in-ivory-coast

紀錄片 Chocolate’s Heart of Darkness,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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